曾经有半年她的身体内都被各种银针占据,便是动一下都犹如凌迟剔骨,可是她忍了下来。
但是她却再也不要尝试那般滋味。
那是半年的黑暗下,冰冷的牢狱里,满目深渊的绝望。
女子的身体一点一点冰冷,沈斯承心下骇然,忙道:“好!我们不用银针刺穴了!”
云九纾低垂着眼睫,密卷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全部阴暗。
她突然发现,她当初在对待暮族一事上是不是太过仁慈了?
她应该,让他们也经历一番炼狱的滋味……
沈斯承凝着女子生了薄汗的额头,心下钝痛。
他闭了闭眼,将心头的阴霾狠狠压下。
“九纾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
云九纾松开手指,嗓音微哑。
“今夜先进行药浴如何?”沈斯承放柔了声音。
云九纾抬起眼睫。
“好。”
再次走到凉亭里时,心大的沈华沅并没有发现云九纾的不对劲。
她特别高兴的是,在这第二轮对弈中,她终于能在输上十局后,赢上一局了!
……
入夜的时候,沈斯承准备好了药浴。
屋子里。
“你真不要我帮忙?!”
沈华沅盯着坐在椅子上拒绝她伺候的女子,再三确认道:
“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?!”
云九纾点点头。
沈华沅拧了拧眉。
“那好吧,你有事叫我,我就在外面。”
云九纾“嗯”了一声。
等到屋子里空寂了下来,她才绕过屏风,看着浴池里的药液,脸色微微发白。
然她闭上了眼睛,褪去衣衫,露出了遍体鳞伤的身躯,没入药池。
那一瞬间,药液汇聚,所有的伤口都被重新撕裂,钻心刺骨的痛密密麻麻地侵袭全身,每一根神经都似被碾碎一般,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。
云九纾紧闭着眼睛,脑海里过往十七年的场景如一把血淋淋的刀刃,在她心头留下了无法磨灭的伤痕……
随着时间的流逝,原本浓稠的药池逐渐被鲜血覆盖。
沈斯承守在门外,闻着从屋子里飘逸而出的血腥味,心头好似被扼住一般,喘不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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